半夜一陣迷糊不曉得是不是佔用到別人的領地好像被隔壁床鄰居偷推了一下,雙腳疼痛完全無法翻身,只能直挺挺地躺著,到了2:20赫然驚醒,明明設定了2:00的鬧鐘,怎麼會一聲不響連震動都沒有,嚇得我這個賴床慣犯馬上連滾帶爬起來梳洗,裝備整頓好後準備在茫茫黑夜往主峰邁進。
距離2.4公里爬升500公尺,興許是因為海拔太高的關係;也或許是受傷的原因,時不時停在路邊休息用力的喘個幾下,心臟撲通撲通快得像是要爆炸了,每一步都痛苦難耐,這是第一次有這種撐不下去的念頭,漫長的黑夜特別容易被悲傷襲擊。
好不容易剩下最後300公尺,路上的隊伍幾乎都停下腳步躲在風口避風等日出,因為停止走動,開始感受到陣陣強風不斷來襲、吹得我心煩意亂,3度的氣溫也低到意志力要潰散了,那種冷,是冷到骨子裡讓人絕望的冷,體溫不斷下降,身體啟動防禦機制,瘋狂發抖。
我後悔了,即使穿了羊毛底層衣和防風外套,卻因為優衣庫的羽絨外套比較輕量便於攜帶,毅然決然捨棄穿起來太合身北臉的羽絨外套,在此沉痛地呼籲要爬山的你各位,不要為了一時的輕量化變成冰棒,沒想到會因為一件羽絨差點冷死在山頭。
抖到時間差不多可以前往主峰賞日出,不曉得自己怎麼熬過來的,時間來到5:00多,依舊努力的呼吸,一路踩著生無可戀的碎石路登頂,果不其然是白牆,其實昨晚沒看到日落心裡就有點底了,真是連一點希望也不給人,主峰上頭還比剛才冷,看到地板結霜嚴重懷疑體感溫度有0度,而且失策忘記帶萬用圍脖,導致鼻涕一路從頭流到尾,臉部也凍到失去知覺,就算有人突然打我巴掌可能也不會有感覺,最氣的是大腿抖到我以爲自己要準備中風了,此時的主峰跟菜市場一樣熱鬧,一瞬間突然湧入大批人群,再怎麼沒心情還是要乖乖地排隊跟主峰石牌留下紀念性的一刻,臉部腫脹嘴唇發紫,這樣連裝可愛都沒辦法了,只能拍出醜不拉機不想看第二次的登頂照,雖然跟想像中的帥氣登頂相差甚遠,至少狼狽的登頂也是登頂。
從主峰折返回排雲山莊的路上,海拔開始下降,一想到可以回排雲山莊小憩片刻,心情愉悅了不少,跟剛才求生意志薄弱的我簡直判若兩人,腳步都輕盈了起來,這才看清主峰的樣貌,很是讓人肅然起敬,一回到山莊就聞到香噴噴的米粉湯,吃起來居然有來一客海鮮口味的味道,沒有什麼比來碗熱騰騰的食物還幸福了,回程因為太想早點下山,硬是減少休息時間,一路馬不停蹄的踢回登山口,天氣也開始熱得像是夏天來臨,一日見四季、十里不同天,大概是山中天氣的最佳寫照,能夠平安下山,內心盈滿感謝。
這趟旅程雖然發生了一點未能預期的狀況,既沒有出大景,而且能把A級爬成C級的大概只有我了,還發現原來水袋的容量是1公升,一直以為是2公升,難怪水總是不夠喝。即使如此依舊不減對爬山的喜歡,我想,這麼不愛運動的人可以不斷的往山裡走,是因為在山上可以什麼都可以不用思考,只需要專注的走好眼前的路,那些山下的紛擾與我無關,同時,旅程的每一步也是我們和這片土地最深的連結,可以細細的體驗前人走過的足跡。下次有機會見了,玉山。